【言白】Supermarket
(Moranca真的没有给我钱
(真的不是刚推销完苹果又来推销面包(不!请吃我安利
李泽言平常是不会去超市的。特别是有促销的超市。
并不是因为李泽言自恃多金,他只是讨厌麻烦和嘈杂。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他过着一个人的生活的事实。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一条卷筒纸就可以支撑好几个月。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买牙膏只用买一条。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不用再买多余的餐具。
不用,也不能。
超市这种酝酿了生活和世俗的公共场合于李泽言来说是一种刺激,在超市的每时每刻,广播和室内音乐都见缝插针似的提醒着他的孤独。
他有时甚至觉得,连超市手推车上折叠起来的儿童座椅都在嘲笑他。
本来孤独不应该是一种罪过,但别人看他时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怜悯,让他觉得他的形单影只就是天理不容的,他就不应该在地表上穿行。
陌生人止于怜悯。
而亲人的嘘寒问暖则更易越界。
“泽言今年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啊?”“小言还单身啊?不然大伯介绍隔壁家的王副局千金给你认识认识?”
李泽言摇摇头把那些刺球一样的话语从脑袋里挥去。
可是李泽言又是个不服输的人啊,他觉得既然自己有能力征服华尔街,也应该有满满的能力去征服生活。
而且很可能那些有色的目光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罢了。
大不了别人再怜悯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可以奉还以加倍凶狠的目光。
他试着走进一家正在打折扣的超市。
走进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买的。
然后他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当是市场调研好了。
这是周末的中午,超市里难得清静。
李泽言穿过了生鲜区和酒水区,没有遭遇任何异样眼光。
他一边开始骄傲自得起来,一边开始轻蔑的讽刺生活也不过如此。
他的脚步越来越轻盈,就要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走出超市大门。
然后他自信满满的走到食品区,终于听到了促销的声音。
李泽言把防御警备调到了最高级别,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那片区域。
“‘小白心里软’,Moranca夹心面包了解一下?”
那个促销的声音清亮而不刺耳,倒是跟以往有些不同。
不同的东西最容易激起好奇心,好奇心把李泽言的脚步拖慢了。
李泽言慢慢转头。
那里摆着一个圆形的桌子,上面堆了三个面包金字塔,桌子两边有两根长棍高高支起一条黄色的横幅,上面是“小白心里软”,白色的字。
虽然很显目,但是李泽言觉得,这样摆,真的很幼稚。
更幼稚的是,这个面包牌子居然还用人来叫卖,难道是连扩音器都买不起么?
而那个在叫卖的人,好像有点眼熟?
茶栗色的头发,黑色耳钉,牛仔外套白衬衫,比柜台高出一大截的腿……
莫不是……
李泽言鬼使神差的走向那个装潢幼稚的展台。
“‘小白心里软’,Moran……”售货员并没有因为顾客的走近而加倍热情,反而是霎地收住了自己的声音。
比起陌生人眼中的怜悯,李泽言觉得,那人看他的眼神可以说是目露凶光了。
可当他对上那对琥珀色的眼睛时,李泽言却忘了要加倍奉还。
空旷的商场里,两个一米八的男人四目相对,没有粉红泡泡的底色,四周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任谁都不会觉得更奇怪了。
可是旁边谁都没有。
李泽言本来只是想瞪回去然后昂首挺胸的走出超市大门在心里宣告全世界:孤独的李泽言战胜了那些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
可是生活毕竟是巧克力。
而李泽言非常讨厌巧克力。
李泽言记得这个对他目露凶光的人,他觉得那个人也一样记得他。
他不是去当警察了吗?难道公务员都闲到还有时间兼职售货员?还有那个面包为什么会跟他同姓?这绝对不会是巧合毕竟他和那个面包连蠢的气质都那么相同。
“你要买面包吗。”
李泽言用余光谨慎的打量了附近,确定了那个人的确是在问自己问题。
不过听起来的确不像是个问题,有一点像无奈的要求。好像要以自己的妥协来请求他离开。
李泽言觉得可能他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要买面包的样子,至少不像是要买这种面包的人。
这个面包和他的精英气质完全不搭。李泽言知道自己穿着阿玛尼三件套和布洛克不带花边皮鞋,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他被穿牛仔外套的售货员厌恶的缘由。
而他却并不厌恶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
李泽言觉得自己变得奇怪。
他为什么会不讨厌一个看起来很笨而且很厌恶他的人,并且还想靠近。一定是疯了。
难道是这些投放着暖色光源的日光灯在作祟?
那个人茶栗色的头发上拥簇着蜂蜜色的光。说不清是他把那些光捉住放到他头上的,还是那些光偏执地要自己跑到他头发上。
“你到底买不买。”
不耐烦?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李泽言把手插进洋服裤袋。
“买。”
那人弯下腰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包装袋,上面印同样幼稚的logo。
“你要多少。”他打开袋子。
又到了这个验证孤独的环节。
李泽言却不能骄傲的喊出他孤独的“一份就好”。
他的心脏是那么强烈的搏动,它让他的主人清醒的认识到单身完全不可能有自尊这个事实。
所以李泽言渺小的“独身即正义”主义一秒钟臣服在“男大当婚”理论的石榴裙下。
毕竟自尊总是优先。
尤其是在这个人面前。
“要两个人的份量。”
李泽言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吃不完的只能拿去喂狗了。
他明显看到那个人稍稍扬起了双眉,又用自以为没有被任何人察觉的速度庆幸一般地将好看的眉毛压回原位。
“两个人的份量是多少。”
李泽言看着面前的人还装作坐怀不乱,有些被激怒:
难道他也不是单身吗?问这个问题是在试探我是不是还单着?
“我还以为你会比我懂。”李泽言从裤带中抽出左手,看了一眼腕表,然后直视那人双眼,“你最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一般人都会害怕别人的催促而开始手脚麻利起来。
但这个人,他不是一般人。
他双手抱胸,不畏李泽言的直视。
“我不知道两个人的份是多少。”
那么说他也是单身?
李泽言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桌子上的我全要了。”李泽言嘴角带着没泛开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等待着那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我家那位比较能吃。”
李泽言在心里默默把“我家那位”与家狗划了等号。
没想到那人脸上全无阴晴。只是马上低下头去帮他装袋。
那人其实还是很珍惜别人的时间。或者是不想过多探听别人的隐私以加剧自己的生活烦恼。或者只是和一开始开口的目的一样,想让他快点离开。
我让他,烦恼了吗?
李泽言不禁这么想到。
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在关切一个与自己生活毫不相关的人的感受时,李泽言打喷嚏一样的从意识中猛地挣脱出来。
“称斤在你左手边。”
交差一样的短短话语让李泽言完全猜不出那人心情好坏。
所以他到底在不在乎我单身。
李泽言扯过那袋面包往左边走,心里腾起火苗。
又觉得不能就此放过,所以他马上折回那个展台。
李泽言在那人面前站定,掏出手机。
“把你的电话给我。”
那人震赫的表情显然已经倏地生发到脸上。
“为什么?”
“你没有考虑过如果顾客吃坏了肚子要追究责任么。”
李泽言把手撑到展台上,身子前倾,距离那人的脸不过几厘米。
面对突然凑近的李泽言,那人金黄色的眼魄中分明要演化成一条龙的姿态。
“如果我现在一拳把你的肚子打烂就不用考虑那个问题了不是么。”
史矛格确实是要喷出火焰来了。
李泽言退开了一点,当然不是因为害怕吃拳头,只是为了更好的打字。
“打烂肚子也一样要追究责任,所以,你的电话是多少。”
那人抓过李泽言手机,在上面快速输进一个号码,然后扔回他手中。
李泽言看了一眼输号盘的号码,上面硕大三个数字:110
这人果然是兼职。
“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是说你赶时间?”那人脸上戏谑一般的露出一点笑意。
李泽言知道无法纠缠的时候就要收手。他毅然转身走向称斤处。
付款的时候,李泽言扭头瞥了一眼那个展台,而那人却早就不在那里了。展台换成一个棕色短发的女孩,用扩音器叫卖。
李泽言恍惚着回家。
开车想人事物是极易触发交通事故的。可李泽言宁愿把生命交付出去也没有办法抑制那张脸孔在脑海一次又一次的浮沉。
那个人叫白起。
李泽言该死的记得清清楚楚。
黑色的头发在高中二年级,一个晚上突然从里到外染成了茶栗色。
恍如一夜飘金箔,飘星星,飘蜂蜜抹茶奶盖,全到那人头上。
高中时,李泽言记得当时的自己应该是用一副厌恶的眼神看着那个眉清目灿的人的。
明明那染过的头发就像从那人头皮上生长出来一样自然。
明明他对那个人是好感有余厌恶不足的。
为什么当时选了那种方式表达,李泽言想自己真的不记得了。
可能和白起今天看到自己穿着全套西装购买面包的厌恶同出一源吧。
李泽言拉下手刹,拔出钥匙,拿起放在右手边的袋装面包,打开车门,脚踩在地下停车场的地面像踩到了一团棉花,扶着车门,关上车门。
他谢天谢地自己没有在回家的路上发生车祸。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的灯光让他想起高中后门的长巷。
年轻的面孔在吞云吐雾。
然后一个身影闯了进来,是白起。他把那些人夹于指尖的香烟拍翻在地,说了什么,李泽言觉得记忆太远了听不清楚。
但他听到“钱”。
白起可能在向那群人要钱。
但是话没说两句就动起手来。那群人扑打白起,白起也挥舞着他的拳头。
那个茶栗色的脑袋远远看起来就像一团在暮色中挣扎的火烧云。
偏偏又那么勇敢。
李泽言从来不管别人的事情,但是那一次他走了过去。
他走到他们面前,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把他们分开。
最后好像是年轻的面孔又擦燃了新的香烟走掉了,李泽言和那个叫白起的男生站在那盏失修已久的路灯下。
白起的嘴角有血。
李泽言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把纸巾给他。
但他记得白起抬起头瞪了他。
灯下金色眼魄流光闪烁情感不明。
李泽言扭开门把手,关上房门。他是孤独,但并不脆弱。
人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
李泽言觉得冰山文学很适合他。
他能悟到言未尽之意。
他从小就以圣地亚哥作为榜样,一个人在商海上同那些潜伏在海面下的巨鲨搏斗,时而也能钓到金枪鱼。他觉得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而圣地亚哥没有,只是因为他有足够幸运罢了。
可幸运有什么用,还不是马齿徒增孑然一身。
圣地亚哥从劫难的大海中回来还有个邻家男孩为他打来两品脱的啤酒,向他讨教曾经也不是那么令人肾上腺素急飙的橄榄球队员呢。
可白起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李泽言把身旁的面包袋撕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是酸奶味。
咬下去,面包皮很糙,李泽言皱眉,想这面包实在不过如此,正想要开始思考家狗把一整袋吃完以后用不用带它去看宠物医生的时候,醇香的酸奶味像春天的丁香花芬芳一般溢满他整个口腔。
他再一次想起白起。
白起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停了课。李泽言知道这个是因为他经过他们班时,没有在窗边的位置看见那个茶栗色的脑袋。
那一刻李泽言的心情好像被一阵飓风吹乱。花了他之后的三节课来平复。
放学了,李泽言扶着山地车走出校门左拐,不远处有个蓝白色的身影蹲在学校围墙脚下,在挖掘着什么。
李泽言在他身后几米处站了好久,不确定要不要开口问候。毕竟互相不认识……
还没想好,白起就转过身来。
白皙的脸颊散落着疑惑的色彩,额头上印着香樟叶的影子。
“你在这里挖钱么?”李泽言只好先开口。
“你很喜欢管别人的事?”白起起身要走。
李泽言没去拉。
“如果缺钱可以申请补助金,你打架的样子,很蠢。”
“没有人强迫你看。”白起不想与他争辩,“难道你还想让我向你道谢?”
“你要多少?”李泽言把手插进口袋。
没人回应。
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片段式的记忆汹涌而入,李泽言无法招架,他决定不再负隅顽抗。
于是李泽言试着转移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财经新闻,没有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觉得心安了一些。
再拿出一个面包,还是酸奶味。不得不说,这些面包的味道没有它们的包装那么糟糕。
他越咀嚼,越觉得这些面包像极了白起。
皮糙心里软。
李泽言是毕业后很久以后才知道白起为什么要跟那些混混打架。
混混们在巷子里向新生索取保护费以购买梦寐已久的香烟。
白起则帮那些新生讨回那些钱。
至于白起在墙外挖什么,听人说是小弟帮他偷偷运出来的学习资料。
李泽言有点希望那是白起写给他的情书。
但又怎么可能。
李泽言想把那袋面包扔的远一些,这么回忆下去他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思想功能废物。
李泽言还没发现他已经中了一个促销超市的圈套。
连续几天,他逼着自己不从那家超市外绕过。
但都是徒劳。
GPS都已经学乖:
“您设置的第一站是超市,请问是否前往?”
这几天李泽言在家里狂吃水果,抽纸巾一次抽两张,下班后假装身体疲惫手指无力砸碎了几个碗。
所以李泽言有了很多充足的理由去那个超市。
他还可以假装一点都不在乎白起在不在展台,高调地挑一大堆生活用品走向收银台。只需要在付款时用余光悄悄瞥那个人一眼,李泽言向自己保证,这次真的只看一眼。
他把西装外套放在车上,领带也是。
他走进超市,这次人很多,似乎不再感到有怜悯的眼光投射而来,果然都是心理作用。
他挑好了水果纸巾和碗。
一点都不顺路的从食品区绕往收银台。
李泽言竖起耳朵。
“‘小白心里软’,Moranca夹心面包了解一下?”
不是扩音器。
这个声音清亮而不刺耳。
李泽言不信教却在感谢上帝。
推着看起来还是很空的购物车,李泽言假装路过白起的展台。
可是假到被后者一眼看穿。
“你是设置了一个来找我麻烦的闹钟么?”白起双手交叉抱胸,可能是一天的工作让他非常疲倦,他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李泽言没有那种被戳穿心机应有的窘迫,相反,他十分愉悦。
“你每天都很关注我?”
“你的身高还不至于被淹没在多半是骨骼已经开始收缩的大爷大妈的人群中。”白起轻轻的倚靠在后面的货柜上,“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们的面包太好吃,吃得太快,又不想承认,想找个我不当班的时间来买我们的面包吧?”
“那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总是在你当班的时间来看你当不当班?”李泽言觉得白起的料想的确可爱。
白起皱皱眉,想不清楚。
“我的确不能解释。”
李泽言拉着推车凑近白起。
“你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你还是想投诉?”白起叹了口气,弯下腰在纸上写下号码。
白起将纸片递到李泽言面前 :“我只有在下班的时候才会开机。你如果一定找我有急事,就发信息。”
“你家在哪里,”李泽言乘胜追击,“给我地址。我会经常有急事。”
白起一拍桌子,牙齿咬着下唇:“李泽言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背着我偷偷记住我的名字?”李泽言勾勾嘴角。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跟你交流很累。”白起不再看他,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没有。”李泽言坦言,“我通常不会跟别人交流。”
“那你告诉我,”白起苦笑,“你是怎么交到女朋友的?”
李泽言顿了一下,想起自己几天前自己撒的谎,有点难堪。
“把你地址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太心急了,李泽言在心里暗自不安。
白起望了一眼墙上的钟。
“如果我是你女朋友,我一定是绝望的。”
李泽言皱眉,嘴接的很快。
“你可以试试。”
白起仰起头,一脸疑惑。
“试什么?”
“当我女朋友。”李泽言眼神坚定但是心里没有几成把握。
白起已经呆怔了。
“你是不是喝了几口?”
“白痴。”李泽言看了一眼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白起收拾完东西自顾自的背起背包,仿佛刚才李泽言只是张嘴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那边收银的大妈也要下班了你不打算付钱么。”
“白起,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妻子。我是单身。”
看白起不作声,李泽言继续讲下去:
“我知道你也是单身。”
“你想说什么?”白起转头看他。
“我那天买的面包太多,我觉得我需要找个人帮我把它们吃掉。”李泽言停顿,“你愿意吗?”
白起其实能够感觉到,他只是不相信。他觉得这个人怎么能忍这么久。
高中,大学,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他们都还是两条平行线。
关于李泽言的回忆如鲠在喉。白起不能掐着喉咙把片段想念咳出来,它们就是在那里,搔痒,疼痛。
白起觉得可能李泽言高中时候的靠近只是幻觉,他没有要更深一步了解他,都只是荷尔蒙的错误。
白起自己也觉得可笑,到底是有多缺爱才会从别人的打架调和中都能感觉到喜爱。
可是当堂妹问他能不能在那个超市帮他宣传一下新面包。
那个超市。
李泽言家附近。
白起像收下了一封羽毛信函一样小心翼翼的接受了那个请求。
于是每天警局一下班就准时出现在超市里面,等到的李泽言却向他索要两份面包。
白起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心如死灰。
而李泽言今天向他提出邀请。
白起等那么久,却不敢轻易答应。
感情不是卖面包,不是扯开嗓子问候就有人光临。如果是李泽言寂寞很久感情无处安放想找一个泄洪口,白起当然不会要。
“你明明没有看起来那么讨厌我。”李泽言想延展自己的句子使自己表意完整,却发现语言牵动了太多感观神经导致自己不能收放自如。
他知道白起不喜欢他,可是要试。
白起心里再也憋不住,不如把一切挑明。
“你真的喜欢我吗?”
李泽言怔住了。
的确他没有想过这一点,从见到白起那一刻他就只是鬼使神差地去想他,脑子被他占据,却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那怦然心动是“喜欢”。
“我不知道。但我想了你很多年。这个能叫‘喜欢’吗?”李泽言注视着白起的眼睛。
白起眼眶一红,把嘴唇扣到李泽言嘴唇上。
笨蛋,这是爱。
为什么不早点说明白。
后来他们当然一起吃着那些面包。
李泽言则把海明威的书全都打包送给了远房正在上学的亲戚。
因为他觉得他以后可能不需要太多的言外之意。如果早一点把事情说清楚,如果早一点表白爱意,他也不用畏惧超市那么多年。
很巧的事情是,他想要表白爱意的对象也很爱他。为此他付出的代价毕竟不能算大。
这次的超市促销就因为这种默契而变得很成功。
从此那个货架区少了一个叫卖面包的帅气男孩。
因为他的目标已经达成。
你还问我他的目标是什么?
当然是收购真心啦你这个笨蛋。
(END
'继续流于奇怪写法。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不要唱
'''买面包送情人的话我可以为此而倾家荡产吗?
''''回家以后可以放图片出来